望着万年公主婀娜离开,潘凤从堂外跳将进来,不无羡慕:“啧啧,强悍。迷的公主神魂颠倒。你这小子倒底使啥见不得人的手段了?快从实招来!”
段子羽耸耸肩:“王霸之气大发就行。”

潘凤疑问:“啥意思?王八之气?”

见其余三人跟着段子羽向另一侧而去,当即追了上去。

在卫兵的引路下,段子羽走进朱隽的办公堂。那卫兵因见校尉大人对段子羽很是客气,所以很是恭敬,并无阻拦。

朱隽见段子羽进堂,便离席,堆起笑容贺道:“恭贺段校尉高升焉。日后你某就是同僚,段校尉要多多关照朱某才是也。”

朱隽长着一双敏锐的细眼,段子羽与公主的事情自然逃不过他。他笃定,段子羽以后会飞黄腾达,因为有公主这条高枝。万年公主在汉灵帝心中的地位是天下百姓皆知的,所以段子羽的一飞冲天是迟早的事情。现在搞好关系,对他未来的仕途将有很大的帮助。

段子羽也是个人精。顺着朱隽的思路来,当即抛开辈份差距,与他称兄道弟起来:“朱兄客气。小弟初来乍到,以后少不了向朱兄请教,到时朱兄可不要嫌烦啊。”

朱隽大喜,暗叫与段子羽的关系可大进几步。

他在西城校尉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七八年,一直想升迁,但是苦无机会。如今段子羽主动示好,朱隽当即赞道:“段校尉年青有为,能结识段校尉这样的英才,实属某之幸。若不嫌弃,你我出营驰骋一番如何?”

段子羽当即答应。与历史上平定黄巾的大将军策马出游,当是人生一大快事。

于是朱隽喝卫兵备马,两人片刻便在军营外策马狂奔。

帝都以西,本是良田无数。自汉桓帝始,圈地畜牧,为皇家猎场。但灵帝痴迷房事,不喜游猎,故皇家猎场废弃,成为西营训练场所。

绵绵起伏的旷野之上,两骑先后而奔。

当先一骑自然是弓马娴熟、韬略在胸的朱隽。他在仕途郁郁不得志,此刻策马狂奔,一舒心中闷气,极为快意。他没有注意到段子羽不善骑术,眨眼间,就甩出对方数十步下去。片刻不到的功夫,已经消失在了段子羽的视线里。

了望山丘无际,想到卫青铁骑纵横沙漠、无可敌者的英勇事迹,段子羽莫名的感慨,不禁放下马速,感受着初夏炽热的气息。

“不知道恩师在西疆与鲜卑是否决出了胜负。若是让我率三万铁骑雄师,不知能否像恩师那样横扫漠北。”

想到自己的超烂骑术,段子羽大为失意。

远处一声马嘶,朱隽策马而至,爽朗的笑声传来:“哈哈……痛快!好久没有这样的舒展筋骨也。”

闻声,段子羽好奇心起。“朱兄如此爱驰骋,为何不经常出营骑乘?”

朱隽哑然一笑,心中苦涩。若不是汉武府要求在西城设立募兵点,这两匹马也不能被他借过来。“西营哪有马匹?过了今日,这两匹马也要归还给汉武府。”

“堂堂西营,难道没有专属的马匹?”

朱隽遥望远方青山,一声长叹。

“最后一匹马,已经在一年前老死。朝庭还欠着军晌,哪有多余钱财购买马匹?能有口军粮吃,已经算是恩赐了。

如此扫信之事不谈也罢。来,今朝有马今朝欢。

方才见段校尉对马术有些生疏,不如加强双腿的力量,再配合缰绳的指引试试。”

说着做了一个示范,狂奔而去。

段子羽双腿大力夹紧马腹,僵绳一紧,马儿当即悬蹄嘶鸣,箭般冲出。矫健的四肢有节奏的跑动着,阵阵大风扬起他的腰际青色飘带,很是潇洒。

整块数千亩的绿地有如一张巨大的地毯,延伸到了无边天际。两骑肆意驰骋,爽快无边。

接近天黑时,两骑才徐徐出现在军营门口。经过一下午的驰骋,更兼有朱隽在一旁的刻意指导,段子羽对于骑术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。虽然与朱隽尚有差距,但是已能达到正常行军的速度。

朱隽突然勒紧缰绳,望着高大的营门发呆。对他来说,这何偿不是一座另类的监狱?下午的奔骋,则是一次难得的狱外大假。

段子羽轻吁一声也停了下来。对于身边这位历史名将的郁郁不得意,他深有感触。

他本想提醒对方,明年就是发达的机会。可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。

段子羽不知道自己的这只微型翅膀是如何去扇动历史的进程。那些熟悉的大事件是否会按着既定轨迹进行。

他无法预料未来,但是眼前的事情却可以做到最好,让自己以最有利的形势去迎接种种不可知的挑战。

“朱兄,对于湖县赤眉叛军,你如何看?”

朱隽跃下马,将缰绳扔给迎接过来的卫兵。

“一群乌合匪类,不足为患。”

“敢问高见。”

朱隽略一思索,沉声道:“但是要聚歼他们不是这么容易。

湖县境界有河经过,也有一座深山。这就意味着赤眉叛军可以躲进八百里河草内,也可以躲进绵绵深山,这就难以清除干净。听说这股叛军主力呆在弘农城里,准备严防死守,为西路叛军攻陷陪都争取更多的时间。只要这些乌合匪类抱着这个想法,聚歼就容易的多。只是这样一来,长安就危险矣。”

“若是叛军弃城逃遁,那岂不是很麻烦?”

“是也。段校尉不用操这份心了。汉香书院已经在名单中除名,不需要报道赴湖县平叛。”朱隽说这话的时候,口气有些戏谑。

段子羽当即明了,是刘蓓干的好事。“在名单中除名,是否意味着不能以书院的名义参与平叛?”

朱隽点首。“若是段校尉执意要去,也好办。某在名单中恢复汉香书院之名便可。”

“那就有劳朱兄了。”段子羽连连拱手。

朱隽望向西方湖县方向,眼中突显杀机。

段子羽试问:“朱兄对此战似有预感?”

“某只是不甚明白,赤眉军为何敢在帝都与陪都之间叛乱。难道不惧七万禁军连夜杀到?”

听这么一说,段子羽忽然感觉背脊发凉。

他意识到,如果赤眉军叛乱的目的不是进攻长安,而是在吸引着七万禁卫离开帝都,那意味着帝都将会陷入一段时间内的无防御状态。在这样的情况下,很容易发生一些事情。

段子羽在思考,到底是谁在主谋着这件惊天大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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